热岛

这个城市是一座热岛。

再写肉文就剁手18

这一章算是揭开了我埋了一整个故事的伏笔,忘记前文的朋友建议通看一下这篇文,反正也没多少字,因为如果不看我前面留的那些暗示,就直接来看这一章的话会觉得情节很莫名其妙。
好不容易抽空上来更一章,对不起啦,以后会尽我所能地更文的,而且马上就要高考啦,考完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写了,笔芯。

〈十八〉一切的起因

     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半,车窗外的景色正飞速掠过。

      这车不是千玺的小灰灰,只是一辆不起眼的大众。

      我哭够闹够后虚脱地蜷缩在副驾驶上,安全带被千玺强行拴好,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早已干涸,稍微做个表情便是皮肤马上要裂开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 北京沙尘大,空气扑进呼吸道时总有种异物感,我不敢开窗,只敢隔着粘了保护膜的玻璃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。

        手机在接到那个电话后已经被我狠狠摔碎了,要不是千玺反应快冲上来拦着我,家里我都能给他砸了。

       我有轻微的创伤后应激反应,这一点我在我爸走的那年就已经知道了的。

       时隔多年,我没想到我会用同样的方式,再确认一次我患有这个心理疾病。

       “您好,钟意小姐是吗。这里有一份遗嘱需要您处理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 “是您的老师,张居正先生立下的遗嘱,我在第一人民医院,方便的话请您赶来。”

       “不......请您先冷静一下,不要激动,张居正先生于今天上午因脑溢血过世,金言女士心脏病发正在住院治疗,我是他们的私人律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对,没错,请节哀。”

        那个冷静得让人抓狂的男声也许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。

        就在三十七个小时前,我还坐在金言的对面,喝着下午茶,任由她给我打扮,一起讨伐老张的品味。

        三十七个小时后,我彻底失去了老张,金言性命垂危。

       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
        是和千玺恋爱开始的吧。

       沉浸在这场恋爱里,没注意越来越频繁的不在家的老张,没注意一天天憔悴下去的金言,没注意老张一反常态地带着我在剧组里拉关系树人脉,没注意他手上的针眼。

        可是我怎么能连那个都忘了呢。

       在我又一次向金言讨要那件红色的旗袍无果后,她说过的呀。

       她说:“等有一天你要嫁人了,我就送你当嫁妆。”

       昨天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我穿上,是怕我嫁人那天,她已经没有办法送了。

       昨天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为我打扮的呢?

       “说再也不见也不是全错吧。”

       记忆里的金言微笑着。

       我的右眼一阵钻心的疼,眼前也开始模糊,伸手一摸,脸上又是几道泪痕。

       我没吭声,把手又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 千玺一直沉默着,只是把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,车在深夜的街道上跑得像要飞起来。

      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,车停了。

       我几乎是神经质地一扭头,凌厉地质问他:“为什么停车?”

       千玺没有理我,只决绝地望着前方。

        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北京就是堵,前面的车是不是老不动唤?我帮你催催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 说着就伸手按响了方向盘上的喇叭。

        千玺握住了我的手,力气大得吓人,我手臂很快被他捏出一片红印。

        我睁大了眼睛瞪着他:“他们怎么还不动啊?”

        我突然疯狂地挣扎,撕扯着栓住我的安全带,拼尽全力地去按响喇叭,汽车刺耳的喇叭声混着我的尖叫惹得一旁路过的车都停下来围观。

        “够了!”千玺大吼出声,把正发疯的我用尽全力按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 “算我求求你,你别吓我了。”他苦涩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,嗡嗡地震动着我的耳膜。

        我耳朵贴在他的胸上,能够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,我开始意识到我绝对不能失去他,他还活着,这个温热的跳动就叫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 右眼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耐,我痛苦地闭上了眼,很快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  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医院,入眼都是铺天盖地的惨白,消毒水味开始争先恐后的进入我的鼻腔。

       我迅速起身,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,右眼蒙上了纱布,手上输着液。

       我干脆利落地拔掉了针头,翻身下床。

       跌跌撞撞地摸到了护士站,我急切地问着护士:“这儿是第一人民医院吧?有没有一个叫金言的病人?”

       护士皱着眉望了我一眼:“有,在306号病房。”

       我连忙跑开,突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一只手在我摔倒前搂住了我。

       千玺戴着口罩无奈地望着我。

       “我就去拿个药你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   他小心牵起我流血不止的手:“走吧,我带你去见金言。”

       金言就躺在306的病床上,戴着氧气罩,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,脸色苍白,但一双眼睛却仍是微笑着。

       我扑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 “对不起......”我没能把话说完整,但我知道金言明白我想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 对不起没能早点发现你们的异样。

       对不起没能看懂你强装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 对不起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,在你的身旁。

       金言的眼睛依然微笑着,她轻轻勾了勾手,一旁候着的律师快步走上前,示意我和千玺走出病房,递给我一封信。

       “这是张居正先生生前反复嘱托我一定要交给您的信件。”

      我拆开信封,入眼的是老张大气张狂的字。

      “钟意吾爱,见字如面。”

      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已经见菩萨去了,不要哭也不要闹,我曾与你探讨过,生老病死,都不过是人必经的一个很美的过程,好比流水东去,逝者如斯,不舍昼夜。”

      “你是一个聪慧又剔透的姑娘,于是在这的很多话我不提点你,相信你自己可以想开,嘱托的话也只有一句——替我照顾好金言。”

      “我这辈子,欠她的实在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  ……

      我强忍着泪水继续看了下去。

      “医生好几个月前就给我下了病危通知,我告诉了金言,是因为她是我一生的伴侣,有权得知我的一切事宜,但这并不代表着,你对我而言便不重要,我对你隐瞒此事是因为我知道你童年的遭遇,希望你晚一点遭受这样的痛苦。”

      “说来也好笑,为了多看看你,我还动了点关系,让你写了那《夏时》的剧本,想要以此留你在我身边过完最后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   “当时我还心想,你那么喜欢的那个小子也在剧组里,你应该也会很高兴吧。”

       看到这句话时我浑身发软,控制不住自己地滑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 为什么我和千玺可以相遇?

       为什么那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总是出现,推动着我们关系的发展?

      这些都是我和千玺交往后反复思考过的事情。

      我曾以为这是些无解的命题,因为缘分本就是无解的。

       可老张用他的逝世,为这些无解的命题做了解答。

       因为他病危,所以才让我接手写了《夏时》的剧本,让我暑假结束后也不能回家,留在北京工作。

      所以才能在图书馆遇到千玺。

       所以才能在剧组里再次遇见他,才能完成我十年来与他并肩的梦想。

       所以他才会带着我在剧组里挨个打招呼,所以那些工作人员才会那么关照我。

      他为我铺好了未来的所有路,但我的未来里没有他。

       他孤独地离去。

       我在模糊的泪眼里看到了信的最末行。

       “在生命的最后,我想要叫你一声我曾在心底喊了千万次,却不好意思叫出口的称呼。”

       “钟意,我的女儿,吾爱,望你后半生能够身体健康,万事胜意,得一知心人,白首不分离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爱你的父亲张居正,九月十一日写于灯下。”

       我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   一旁的律师礼貌地转头进了病房,留给了我一份体贴与尊重。

       可没过几秒,他便慌张地冲了出来,一直冷静的脸庞扭曲着大喊。

       “快来人!这里的病人自己拔掉了氧气罩!”

TBC

我没有想到这一章那么难写,我写废了大概两千字,才基本写满意。
写的时候心情很压抑,但这是我一早就想好了的结局,不是为了虐而虐,而是一定会发生。
这个故事,爱情是它的主旋律,但亲情是它的核心。
就酱,下次更新时间不定。


越来越爱你们的作者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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